第 8 节 月亮西沉（第8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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唯独眉目间，不似从前的阿辞了。

我知道，是他吃的苦让他变成这样，而我是他仅存的最后一丝人性。

所以，比起怕，我更多的是无奈。

「我没有怕你，没有。」

我艰难地扯出一丝笑容，哄着他。

江景辞的神情渐变寡淡，却抿着双唇，什么都不肯说。

我被他这么盯着，心里有点怵。

「阿辞，你——」

话音未落，江景辞一手勾过我的腰，猛地将我搂进怀里。

我倒吸一口凉气，下意识挣扎起来。

「阿稚，我们是夫妻，对吧？」

江景辞一手箍住我的手腕，将我抱紧，柔软的手指捋了捋我耳后的长。

挣扎之际，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冷木香气再次袭来，竟一点一点地抚平了我内心的不安。

我不再挣扎了，舒了口气。

「是，我是你的妻子。」

好奇怪。

那股冷木香气总是能遮掩他身上那些杀过人之后留下的血腥味。

「所以啊，你要陪在我身边。

那样的话，就算你不爱我也没关系。」

可是，我爱你啊，江景辞。

我怎么会不爱你呢？我比谁都爱你。

可惜，你感觉不到。

我不由得心下一揪紧，密密麻麻的疼意霎时间泛起来、溢出来。

有些喘不上气来。

的确，我起初只是可怜他，想帮帮他。

到后来，我体会到了他的苦楚，竟然甘愿放弃回去的机会也不愿意杀他，甚至想要用我的整个生命去拯救他。

蓦然间，我才现，我已经爱他极深。

但他是看不出来的。

因为他感觉不到爱，他没有被人爱过，也没有爱过人。

他甚至不知道什么叫爱。

用现代的话来说，那是一种心理障碍，大概是抑郁症那类的。

也对。

从乱葬岗里爬出来的、半死不活的人，在那样阴暗肮脏的角落活了二十年，恢复了记忆却也知道了残酷的真相，怎么会不抑郁呢？

「阿辞，别怕。」

我轻轻将下颌抵在他肩上，薄唇贴近他的耳朵。

灼热的气息呼在他的侧脸上。

「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的，我会教给你什么叫爱。」

「好，你教我，我会用心学的。」

那时候，我们真的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幻想，谁都不明白结局为什么会是那个样子的。

只能说一声，可惜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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