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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序又去租了魚竿,拎著自己的小桶往河邊走去,大老遠就看見章老太,見人家準備了把小傘撐在頂上,頓時懊惱,他也該這樣的,可以遮雪啊!
於是又扭過頭跑回租售釣魚工具的店鋪里租了把傘。
此時岸邊,兩把同款色系的白色蕾絲傘撐在釣魚人的頭頂上,還成了釣魚場最靚麗的風景線。
章老太見時序又來了,眼神看向跟她一樣的蕾絲傘,問了句:「你也喜歡蕾絲?」
時序:「……」真不是,是店裡只剩下這把蕾絲傘,他只能夠掙扎的租過來的,爺們怎麼可以撐蕾絲傘呢!!但章老太這麼問了,他不得投其所好,於是笑道:「嗯,蠻喜歡的。」
章老太笑了聲:「跟你挺配。」
時序:「。」
這句話像是話題終結,之後又陷入無言中。
「我有十五年沒見到我女兒了,原來她結婚了,還有孩子了。」
時序正在把魚餌掛到鉤子上,就聽到章老太這麼說,他停下動作,側過頭,就發現章老太拿出一塊懷表,懷表看起來是那種古董,現在哪裡還會有人用。
隱約的,他看見懷表上好像有張照片。
「不過她不要我了。」
時序聽著章老太本就沙啞的嗓音,似乎在哽咽中更沙啞了,他聽出這其中複雜的情感,除了能從傾聽得知,他也不可能貿然去詢問人家的私事,這也不禮貌。
「因為我離開了華夏,來這裡做事,她不能理解我,所以她不要我了。」章老太低著頭,她捧著懷表,宛若捧著珍寶,布滿滄桑的雙眸微紅,語氣傷心,注視著懷表時卻還是滿目慈愛。
「這個世界上,每個父母都很愛自己的孩子,孩子也很愛父母,這是一種本能的愛,就像是呼吸一樣。」時序轉著滾軸,把掛著餌料的魚線放入河水裡:「或許在相處的過程中會做錯什麼事導致本能的愛偏移,但我覺得還是愛的。」
他注視著平靜的湖面,鵝毛細雪落在湖面是驚擾了平靜,小幅度的盪開漣漪便融於水面。
「我爸媽其實挺成功的,雖然他們都說我爸媽是暴發戶,只會賺錢,不會教育孩子,可我覺得他們就是在教育我,在培養我,雖然不像是其他人給孩子上各種興班,補習班,可我爸爸發現了我的興,就是股票。」
「所以從小我就跟著我爸爸一起看股票,教我股票,教我玩投資。」
「他們都說我爸爸是鑽進錢眼裡了,兒子那么小都要帶著玩,人家幼兒園小朋友在玩泡泡,我在玩股票,到了後來,我爸爸因為做了一件錯事,家裡破產了,再後來,我爸媽在一場車禍中意外身亡,只留下我一個人。」
「出殯那天,都是說風涼話的親戚,那時候我正好考上斯坦福的研究生,需要高昂的學費,所有親戚對我都是望而卻步,因為家裡欠下很多錢。」
時序說到這裡,笑著嘆了口氣:「雖然我有那麼一刻恨我爸為什麼要走錯路,可我還是要感激他,如果不是他發現了我的興,不是他教會了我賺錢,我可能沒辦法通過炒股的方式還清了家裡的上億負債,給自己交高昂的學費。」
章老太將目光落在時序身上。
傘下,裹得嚴嚴實實的青年精緻漂亮,像是被寵著長大的,怎麼看不像是經歷過苦日子的孩子,說出的經歷卻給人一種很矛盾的感覺,在這個精緻的外表下,感覺到一種堅韌的破碎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