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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聲音忽然有些飄忽:「不,不止是你一人的青雲之路……」
他湊近6辰遠,蠱惑道:「還是整個6家,甚至……整個蔣家。」
6辰遠眼睫微微一顫。
說完這話,男子也不著急,而是等待他給一個答覆。
天氣似乎慢慢轉陰,迷霧漸起,烏雲避月。
在最後一點月光也被吞沒之際,6辰遠忽然問:「為何是我。」
男子看著籠罩在陰暗中的青年,露出一個陰柔的笑:「因為你足夠乾淨,也足夠聰明。」
***
慶隆二十七年夏,太子薨,周后被禁足小佛堂,前太尉周詹于歸鄉途中被馬賊劫殺,馬車翻落懸崖,屍骨無存。
周氏自此一蹶不振。
又月余,群臣上書,勸立儲君,皇帝按而不發。
接連下了幾場雨,忽然就入了秋。
街道行人寥落,空氣如同弦上之箭,一片悄然滑落的秋葉便足以讓人心神震顫。
皇城跟腳的百姓總是更敏感些。
皇帝龍體欠安,儲君未立,前朝後宮皆是一片緊繃。
百姓們整日龜縮在家不願出門,心裡期盼著一切快些塵埃落定。
畢竟誰當皇帝不是當,但他們還想過個好年呢。
風聲鶴唳中,一人便如雨後春筍,猛地冒出頭來。
前有裴時清連躍幾階,不過短短三年位極人臣,後有6辰遠勢頭如虎,博得功名不過短短半年,已位列三品。
眾人戲言,若是6辰遠早生三年,與裴大人一較高下,恐怕還有得是精彩。
宮中氣氛緊張,上京最大的酒樓匯賢樓卻依舊燈火通明,笙歌曼舞。
6辰遠便被眾人簇擁在中間,如美玉一般的俊顏已染上幾分薄紅,弧度鋒利的眼尾也在一片鶯聲中暈開些許妖冶。
長桌對面,一人白衣如雪,眉眼間籠著淡淡清寒,正舉杯獨酌。
分明是鶯歌燕舞,脂粉環繞,他卻似一片出塵的雪花,似要乘風直上九天。
6辰遠的眼被微微一刺。
他斟滿酒,走到他面前:「下官還未來得及恭喜太尉大人。」
裴時清緩緩飲盡杯中酒,將手中白瓷酒盞一放:「小6大人客氣了,該是裴某恭喜小6大人扶搖直上,鵬程萬里。」
6辰遠笑了下,替他斟酒:「敬裴大人。」
裴時清慢悠悠將酒盞接了,一飲而盡。
有人見他們二人對酌,拎著酒壺湊過來:「妙哉妙哉,兩位大人也算是有緣分啊!」
那人已經喝得滿身酒氣,臉更是漲成豬肝色,分明是喝多了。
有人心思靈活,已經意識到不對,正要開口阻攔,卻聽到那人醉醺醺說:「若我沒記錯,小6大人的未婚妻……是裴大人的學生吧?」
小6大人此前議親的那位姑娘,他們亦有所耳聞。
對方一手丹青出神入化,千金難求,其兄如今也在翰林院為官,聽說科狀元徐江松還是她義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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