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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&1dquo;展——”

  钱淑兰要开口说话，站立在她旁边的一个婢女忽然低声道：&1dquo;夫人。”

  话里带着提醒之意，钱淑兰醒悟，惘然道：&1dquo;我知道了，我不能这么叫你了，展——展公子。”

  她已梳起妇人髻，不能再这么亲近地称呼一个外男了。

  &1dquo;展公子，你已经考中举人了吗？”

  展见星点点头：&1dquo;今年这科侥幸中了。”

  钱淑兰开心地笑了，她笑起来依稀还是往昔模样：&1dquo;我就知道你能中，我从前还说在京里等你——”

  这一句没说完，她似乎触动了自己的心肠，声音一哽，眼眶突然红了。

  婢女侧身体贴地递过帕子，但声音加重了点：&1dquo;夫人。”

  展见星觉得不对，她见过代王府里那些丫头，哪个敢这么字字句句提着主子？就算是提醒，管得也过了些。

  她打量了那个婢女一眼，见她眉目端正，站姿挺秀，双手自然叠于身前，透着股规矩严谨的大家风范。

  &1dquo;夫人，”不管怎样，钱淑兰确是嫁了人，展见星不想给她惹麻烦，跟着换了称呼，问道，&1dquo;夫人是嫁到了京里吗？我在大同，音信不通，未能给钱先生送上一份贺礼，是我失礼了。”

  她说钱先生，点出这份相识是因先生而来，光明正大，那婢女脸上的神色果然缓和了一点，但钱淑兰眼眶却又红了一层：&1dquo;嫁？我——”

  她又哽住，展见星吃了一惊，这个话题为何不可言，难道钱淑兰是为人做小？钱童生独此一女，应当宝爱她才是，以钱淑兰的出身相貌，稍微高嫁一些，得一个衣食无忧不是难事，犯不着靠屈身去攀富贵。

  婢女脸又紧了：&1dquo;夫人，天晚了，您该歇息了。”

  钱淑兰却似再忍不得，抬头瞪她道：&1dquo;我闷了几年才见到一个同乡，说两句话也说不得，你想憋死我？”

  那婢女当即跪下：&1dquo;奴婢不敢。”

  &1dquo;不敢你就出去，别在这儿啰嗦。”钱淑兰撵她，&1dquo;我这门不关，就这么敞着，你想看什么都能看见，成了吧？但是你走远些，不许听我说什么，也不许叫旁人靠近。”

  婢女犹豫片刻，钱淑兰拍了下桌面：&1dquo;你出不出去？再烦我，从明儿起，我也不叫你们痛快！”

  婢女终于站起来，躬身退了出去，她很管着钱淑兰的规矩，但钱淑兰真的了怒，她好像也不能相抗，只能听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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