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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到我今日三番两次与易风失之交臂,心里头怅然之极。
这一怅然,连周公也远离我了。我睁眼望着桃红花帐上的精致湘绣,一丁点睡意也没有。外边的桃枝睡在矮榻上,呼吸绵远悠长,在此般万籁俱静的时候,我真真是羡慕得周公喜爱的人。
我在床榻上辗转反侧,最终忍不住悄悄起身,趿了鞋履,小心翼翼地绕过桃枝出了房门。
今夜夜色极好,一钩细月斜挂半空,我并非是附庸风雅之人,但见此月色,心中怅然竟也随之消散。我抬步离开我的院子,路遇一五角凉亭便歇了步伐,在亭内望月吹风。
蓦地,远处灯火映入眼帘,我瞅了瞅,现是兄长的院子。如今已是丑时,想来兄长定是挨了骂,如今心忿难平,遂也不能与周公下棋。我心喜,漫漫长夜,最难得的便是遇到同是天涯沦落人。
左右兄长也睡不着,干脆同我一起出来望月好了。
还未走近兄长的房门,便听到有窃窃细语传出。我凝神细听,听出了是娘的声音。我心中疑惑,阿娘与兄长大半夜不睡的,在这儿作甚?莫不是得了什么宝贝,偷偷瞒着阿宛?
我竖起耳朵,屏气凝神。
“……阿寻,你老实同娘说,沈珩当真能救得了阿宛?”
“阿爹请沈珩出山时,沈珩还未曾见过阿宛,却道出了同了空大师一模一样的话来。”
了空大师?相国寺里的那位方丈?这方丈同我又有何干系?
阿娘的声音带了几分惊诧,“那沈珩可有说过何时能治得好阿宛?阿宛年方十六,若是再不痊愈,这建康城里也无甚么好人家了。”
兄长道:“这个倒是没说,不过今夜我见沈珩看阿妹的目光颇是微妙……”
“此话不能胡说,既是结为师徒便要遵循伦理纲常。况且沈珩此人身份难测,听口音也不似南朝人,北朝与南朝素来是河水不犯井水的。唉,我可怜的阿宛呀,寻常人碰不着的怪事偏偏都我的阿宛给碰上了……”
我听得一头雾水,兄长跟阿娘口中的阿宛当真是我么?难不成阿娘又生了个阿宛?我好生疑惑,想要进去细问一番时,喉咙忽然痒,我忍不住咳了一声,兄长声音拔高,“谁?”
我刚要张嘴,蓦地有人捂住我的唇,有道温暖缠上腰肢,只听耳边风声起,眼前景色一晃,我已是站在了屋顶上。兄长推门而出,左右探望。我喉咙又开始痒,几经艰难咽下一口口水,耳畔边传来一道低声,“张嘴。”
我听出了是沈珩的声音,下意识地就把嘴张了开来。沈珩往我嘴塞了样东西,咽下去时,我尝到了甜润的清凉味儿,喉咙瞬间就变得舒适了。
兄长未见到有人,便又重回房。
沈珩总算是松开了我的嘴,我扭过头,望着他,“你在做什么?”
沈珩却不答我的问题,反而道:“好吃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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