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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趴在冰面上艱難地喘了好幾口氣。
「距離比賽還有五個月,加油好好練,肯定可以的。」葉飛鴻上前拎著胳膊把他從冰上撈起來,繼續盯其他幾個小男單。
他今天的訓練就算結束了,裝上保護套,拿起毛巾水壺到場外活動區走了幾圈放鬆身體。正在瞎轉悠,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。
「剛結束訓練嗎?」
他立刻回頭,見幾米遠外站著那隻外國小金毛,先是一愣,隨後踩著冰刀鞋就蹦了過去。
雖然擦了好幾遍汗,整個人依舊濕漉,黏得那對飽滿的雙眼皮都睜不開,有幾分慵懶的痞氣。
洛銘不適應地往後退了半步。
「喂,你躲什麼?」他不滿地扯了下領口,非要往他跟前湊上去,一邊思考該說什麼。突然腦袋被人敲了一下,葉飛鴻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,又摁著他的頭道了聲歉。
杜清劭剛訓練完不急著回去,見為時尚早,教練又撮合兩人聊會兒天,把之前所有的誤會解開,便於之後的教學。
洛銘其實想不明白主教練為何如此信奉「交流」,但出於禮貌,還是跟杜清劭去了舞蹈教室。
他永遠不修邊幅,屁股挨著地板就四仰八叉地坐下,捏著大腿肌肉放鬆。洛銘盤腿端坐在他對面,屋裡安靜地悶人,兩人都不說話,似乎是在玩一二三木頭人。
「那我就先問你幾件事,不許不接話。」等身體舒服了一些,杜清劭率先開口,「你和西塞琳老師怎麼認識的?聽說自由滑的曲子是你幫我剪的。」
「小時候參加了洛桑芭蕾舞比賽拿了金獎,視頻傳到網上,機緣巧合下就認識了。」他如實回答,「曲子確實是我剪的,因為從小學習芭蕾,對古典樂了解比較深刻,她就讓我幫忙了。」
他點了點頭,若有所思:「洛桑是什麼比賽,很厲害嗎?」
洛銘不置可否,簡單介紹了一番。這是全球年輕芭蕾舞者的比賽,硬要類比,大概和世青賽的金牌差不多。聽他說完,杜清劭這才想起都沒見過他跳舞的樣子,打算回寢室後搜幾個視頻看看他到底有多厲害。
「那你是什麼時候學會滑冰的?」「小時候和芭蕾一起學的。」
「那後來為什麼選了芭蕾?」「個子長太快了。」……
尬聊還在繼續,洛銘每句話都不出十個單詞,就這樣面面相覷硬扯了半小時,什麼火花都沒擦出來。
眼見時間差不多,還夠熄燈前開一把五排,杜清劭便起身草草地說了聲seeyou,溜煙地跑回了房。結果一局遊戲結束,被體能訓練折騰得疲憊不堪的小崽子歪頭就睡,把找舞蹈視頻的事忘到了十萬八千里。
第7章「可你還是銀牌」
杜清劭每周的訓練量在4o小時左右。6地練習以鍛鍊體能和腿部腰腹的力量為主,從仰臥板拉力帶到各種舉鐵器械,健身房的每個角落都充斥著汗水與荷爾蒙的氣息。他雖然脾氣擰巴情商低,訓練卻毫不含糊。隨著動作起伏,精緻的腹肌在衣服邊緣若隱若現,上臂到小腿的肌肉線條也是肉眼可見的清晰流暢。
瘦而結實,算是花滑運動員最理想的身材了。
洛銘盯著門上的小窗看了很久,等時間差不多,先回到舞蹈房熱身。即使短期內無法回到舞台,他還是不會放鬆對自己的要求。
他換上軟底鞋和保暖靴,先藉助滾筒把身子弄得微微發熱。等身體感覺差不多了,順著牆與地面的直角曲線把屁股坐下去,劈了一個標準橫叉,慢慢前傾身體,隨後打開杜清劭之前比賽的視頻,優哉游哉地看起來。
於是當小崽子打開房門時,看到了眼前震撼的一幕——一隻金色頭髮的不明生物正擺成大大的「丁」字形,趴在地上玩手機。
突如其來的聲響讓埋頭練功的洛銘嚇得不輕,抬頭四目相對,他終於忍不住皺眉:「du,以後進房間要先敲門。」
「我又不知道你裡面。」他強詞奪理。
「就算沒人這也是最基本的禮節。」洛銘反駁。
杜清劭聳了下肩,一邊點頭,卻在嘴裡用中文嘀咕:「管得真多。」
不過看到他如此柔軟的身體,想起自己拉筋的痛苦,他又忍不住好奇道:「誒,你練到這個程度,那個…不會疼嗎?」
他本想說蛋疼,結果發現詞彙儲備不夠,就沒羞沒臊地指了下自己的。
洛銘應聲抬頭,頓時眼神凝固,臉刷地燒紅一片。
「大家都是男人,我就是隨口問問,你不至於害羞成這樣吧?」杜清劭也被他盯得不好意思,努力為自己開脫。
洛銘不理他,摸了下發燙的臉,小聲罵了句「不知廉恥」。
兩人都有第二種語言儲備,換上母語嘀嘀咕咕,誰也聽不懂誰,但看表情也能猜到絕對不是好話。
空曠的舞蹈教室再次被安靜取代。洛銘爬起來活動腳踝腳背,順便等他把身上的汗擦乾。半晌,他難得開口發問:「你的柔韌性不太好吧?」
這句話一下戳中了痛處,回想起曾經一百多天撕心裂肺的哭嚎,杜清劭的腿根子都軟了下。
洛銘見他這樣,皺起眉頭:「你才十七歲,柔韌性還能練。不然比賽中容易受傷,很多動作也不漂亮。就比如你上賽季的提刀燕式……」
「別胡說八道了,那個我一直都做得很好。」他不屑地打斷,在地上蹦了幾下,抬起右腳,一邊伸手向後握住了腳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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