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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慕容衍登基為帝以來,政事荒廢,官員貪弊成風,大肆搜刮民脂民膏,鬧得百姓流離失所,民怨沸騰,即便在京畿之地,天子腳下,也是常年盜匪橫生,不得安寧。
何氏一個外鄉女子,身邊只帶一個婆子,若說遇上什麼殺身之禍,也是有可能的。
他看向蕭惜惜。暖暖的燭光籠罩下,她可憐巴巴地望著他,等一個心安的答案。面對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,他無法殘忍,只好搖頭道:「不會的。」
這是蕭惜惜盼望的答案,也許娘和李嬸只是迷路了,過會兒就能找到路回來。她惴惴不安的心情似乎緩解一些。
慕容燁心情沉重。他希望沉羽帶回來的是好消息。只要何氏還活著,他就能保她平安。
「葉公子,你娘怎麼不跟你生活在一起?」蕭惜惜抱著膝蓋,側頭問慕容燁。
慕容燁撥弄燭火的手指一抖,火光差點兒熄滅。
搖搖曳曳的燭火重明亮起來。慕容燁沒有看蕭惜惜,目光飄向遠處虛無的黑暗。
「我娘已經死了。」
「啊?為什麼?」蕭惜惜震驚地問。她無法想像,如果自己的娘親不在了,她還怎麼活下去。
慕容燁坐到她身邊,語氣淡淡,像在講述別人的事:「幾年前,我家裡發生一場變故,我娘被人害死,我還有一個親弟弟,在那場變故中也失蹤了。」
眼前浮現出刀光血影,他同父異母的兄弟們互相殘殺,整個宮城血流成河。他的母親沈貴妃,被當作妖妃處死,屍體掛在城門上。
「呀!你的傷口流血了!」蕭惜惜突然驚呼。
慕容燁木然垂頭,看了一眼,道:「不礙事。」
話未說完,他突然一捂胸口,噴出一口鮮血。胸前的血跡迅擴大,他的臉色瞬間蒼白。
「快回去上藥!」蕭惜惜跳下坐榻,攙起慕容燁,扶著他回家。
慕容燁吃下一顆藥丸,又經蕭惜惜給他上了止血藥粉,臉色漸漸好轉。他閉目打坐調息。蕭惜惜則一會兒向門外張望片刻,一會兒又湊到他身邊盯著他看半晌,只盼著娘快回來,慕容燁快好起來。
一個多時辰後,沉羽面色凝重地出現在門外。蕭惜惜背對著門,沒有發現。
慕容燁一看沉羽的神色,就知情況不妙。他看了一眼蕭惜惜,對她說:「你去內室靠牆的櫃中,幫我找一個豆綠瓷瓶,裡面有黑色藥丸,我要吃藥。」
「哦。」蕭惜惜不疑有他,乖乖進去找了。
沉羽進屋來到慕容燁跟前,低聲稟報:「何夫人和李嬸在興平縣回城的路上,被山匪劫了。」
慕容燁眉頭微皺,問:「人還活著嗎?」
沉羽搖搖頭:「目前還不知道,章修派人進山探聽了。」
慕容燁略一思索,目光透出寒意:「通知穆隱,帶京兆尹官兵即刻進山剿匪,再讓章修帶咱們的暗樁,接應救人。」
沉羽躬身:「是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