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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熙的聲音輕緩,江無虞也不自覺地放柔了幾分。
「你自是可以替你自己做決定,誰也無權過問你些什麼。
可你口口聲聲說替他挑的選擇,是否需先問一問他的意思呢?」
「我從來都是自私自利的性子,順我心意便夠了,旁人的意願無需理會。」容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固執己見地說道。
其實他想說,姑母做事狠辣不留餘地,他也是不敢將心思單純的宴清置於風波里,不敢讓宴清去冒這個險。
賭贏了固然是皆大歡喜,可若是賭輸了呢?
容熙不敢往下細想。
不能在一起就不能在一起吧,只要知道他活得好好的,便也是一種慰藉。
這些話,涉及他的姑母容貴妃,他自然也不好對江無虞全數吐露。
江無虞默然,良久才開口:
「也罷,反正你心意已決,無可轉圜,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。只希望有朝一日,你不會為今時的狠心決絕而後悔。」
「只要他好好活著,我就不會後悔。對我而言,沒有什麼事比他好好活著更重要。」容熙仍然堅持著這個念頭,不鬆口。
「隨你吧。」江無虞輕嘆了口氣,從石面上站起身。
轉身要走時又想到若是容熙執意如此的話,宴清與覃鳶的婚事怕也近了。
忍不住多嘴道:「你多珍重吧。」
說完,江無虞便打算回衛瀾霆的身邊去了。
「江無虞,」容熙忽然出聲喊住了他,而後側過臉低著頭輕聲說了句:「多謝。」
江無虞也沒回頭,只是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,徑直找衛瀾霆去了。
他一回來,衛瀾霆便伸手拉著他坐了下來。
衛瀾霆將水囊上的塞子取下,遞給江無虞,隨口問道:「同他說了些什麼?」
正好江無虞也覺得口有些渴,接過水囊先喝了兩口水,才不疾不徐地開口:
「有道是『知我者,謂我心憂;不知我者,謂我何求。』
我不理解容熙,只知道問他到底想要什麼,卻無法明白他心中所憂所愁,自然兩個人也說不到一處去。」
衛瀾霆倒是算得上理解容熙的人,「他心思比旁人重,向來便是謹小慎微的人。
好不容易遇到個真心喜歡之人,無論他再如何的瞻前顧後、畏手畏腳,孤都不會覺得奇怪。」
「嗯,」江無虞微微仰起頭又喝了一口水,然後用衣袖隨意地擦了擦嘴角,很難不認同他的話。
「縱然我不能像他那般思慮周全,可我卻要比他來的勇敢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