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7頁(第1页)
宴清丟出來的那個紫檀錦盒裡掉出來的物件,容熙沒撿,原樣不動的留在了那裡。
包括那塊已經碎了的玉玦,那是他想留給宴清的東西。
拖著略顯沉重的步子,背影看上去也滿是蕭條落寞,容熙離開了郡王府。
容熙一走,黑衣人隨即也從屋脊上離開,在暗夜的極致掩映下飛檐走壁,直至徹底銷聲匿跡,失去蹤影。
察覺到身後不再有人跟著,容熙眉眼稍稍舒展了幾分,心上懸著的那塊石頭也算是暫時落了地。
想來,那人應該是立即回清淵殿復命去了。
宴清的演技雖算不得精湛,但從方才的配合來看,想來應當是能唬住那人的。
關上房門後,宴清就強迫著自己上床睡覺。
他躺在榻上閉著眼睛眯了許久,可就是醞釀不出一丁點的睡意。
「唉。」宴清心情沉悶,輕聲嘆了一口氣,放棄了強行入睡的行為。
他緩緩起身,隨手披了件外袍,穿上鞋往外走。
推開門,清冷的月光映亮了庭前的青磚與柔軟草坪。
清輝細灑,愁腸萬縷,我心幽然。
宴清的目光不自覺在四周逡巡而過,似乎是心懷著僥倖在尋找容熙的身影。
空無一人。
唯有那個剛才被他摔出去的錦盒,還孤零零地散落在青磚地上。
宴清往前走了幾步,蹲下身將錦盒裡掉出來的東西又小心翼翼地收回了盒子裡。
身上的外袍因為蹲下的動作拖曳在了地上也不去理會,只是緊緊握住那兩塊玉玦,臉色是悵然若失的神情。
「聘人以珪,問士以壁,召人以瑗,絕人以玦,反絕以環。」
這幾乎是離朝上過學堂的稚童都知曉的事情,即便是不學無術的宴清。
將容熙推出門後,他回到房間打開了那個錦盒。
一看到錦盒內躺著的那塊玉玦,他就立馬明白了容熙的真正用意,他又氣又惱又傷心,十分不願。
他將錦盒扔出來,確實在某種程度上使這齣戲看上去更逼真了些,可他這麼做的主要原因並非是為了想配合容熙演戲。
他有他的私心。
他不想接受容熙送給他的玉玦,他更不想與容熙就此決絕。
沒想到,容熙竟還是把玉玦留下來了。
自今日起,他與容熙便真要即使相逢應不識,從此天涯是路人了吧。
宴清苦笑著將玉玦收回錦盒,在將錦盒關上的那一刻,他也忍不住落下了淚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