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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收下了容熙送來的玉玦並將它收好,便等同於他逼著自己接受了與容熙兩相決絕的事實。
衛瀾霆曾經教導過他男兒有淚不輕彈,就算是流血也不可哭哭啼啼。
所以當宴清抬手用手背摸到自己臉上居然有淚痕的時候,他立刻扯過自己垂在地上的外袍,開始在臉上一通亂抹了起來。
可他悲從中來,怎樣都止不住,就像是要把這活了二十年的眼淚都要一次性流完似的。
清淵殿
雖已夜深,但今日容清越憂心著容熙那邊的情況,因而沒有早早入睡,就是想等一等結果。
就是不知,等來的結果會不會是她心中所期待的。
容清越摒退了左右,就連守夜的宮女也打發去了廊外,就是想隱秘一些行事。
倏地,一陣微風吹過,將薄如蟬翼的金銀絲勾蓮纏枝紗幔都帶動地浮動了幾下。
倚靠在貴妃榻上的容清越神色慵懶,姿態嫵媚,精緻的眉眼間似帶著一抹疲倦之意。
她望著那無端搖曳起來的紗幔,就知有人來了。
果然下一瞬紗幔被人輕柔掀起,一相貌英俊的男人穿著一身黑衣悄悄走到貴妃榻前跪下。
此人正是前先跟蹤容熙的那名黑衣人,只不過進了容清越的寢殿後他就將蒙面的黑巾從臉上摘了下來。
看他的模樣應是已過了而立,但身姿欣長,五官英挺而俊俏。
他跪在容清越身前的位置,只是微微頷俯了俯身子,音色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溫柔:「貴妃娘娘,屬下回來了。」
「嗯,」容清越只是懶洋洋地應了一聲,旋即問道:「情況如何?
黑衣人垂下頭,輕聲道:「失敗了。容熙公子與宴清起了不小的爭執,宴清將容熙公子趕出房門推搡在地,還斥責公子滿口謊言……」
待黑衣人將情況如實稟報後,容清越的秀眉忍不住蹙了起來。
而後她冷笑了一聲,不耐煩地伸手揉了揉一側額角的顳顬穴,嗤道:
「果然,本宮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。容熙現在可真是愈發不中用了,本宮對他很失望。」
「娘娘勿惱,彆氣壞了身子。容熙公子指望不上,不是還有繁青嗎?繁青可以為娘娘做任何事。
要不,繁青幫娘娘去殺了宴清與那個覃國公主?她二人死了,自然這門親事也就結不成了。」
繁青緩緩弓起身,替容清越揉著兩側的顳顬穴。
容清越便疲倦地眯上了眼睛,由著他伺候自己,紅唇翕動,用斬釘截鐵且帶著幾分嚴厲的語氣說道:「不可,你不能殺他們。
若你殺了他們中的任意一人,不管有沒有殺成,都等同於將本宮的罪狀親自送到了衛瀾霆的手中。
只怕,衛瀾霆等的就是這一刻。一旦本宮沉不住氣,他便會藉此死死咬住本宮與渚贇不放。本宮不能冒這個險。」